多伦多洗衣球

循此苦旅

五个愿望

*普/北伊的非cp向,一点独伊,一点神罗,求求你们自行避雷不要打我

*本篇内独伊还没有互相告白

 

2001

飞机从万米之上的灿烂阳光,一头扎进了柏林的浓雾里。费里西安诺一直睡到机轮触地的那一刻,他是被身旁乘客们笑着击掌的声音弄醒的,接着大家不约而同开始加衣服,围巾,手套什么的。费里西安诺睡眼朦胧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待了一会儿,他没迷糊到忘记自己这是到了哪儿,不过,衣服…?哦,他总是忘记,【总是】,蠢弟弟你当然不能穿着在家的那一套就去那个土豆混蛋的家里不然你会冻得生病然后死掉的,罗维诺【总是】这么说,费里西安诺想反驳,他才不会生病,因为路德维希每次都会来机场接他然后给他套上自己的衣服,如果他需要的话。

费里西安诺提着自己的包向出口走去。通常路德维希会在第三个门等他,因为他很高,所以在人群中找到他总是很容易。不过今天他没有看见路德维希梳得一丝不苟的金色头发,费里西安诺一迈出航站楼就打了个冷颤,把自己的脸颊又往单薄的衬衫里埋了埋,然后他整个身子就被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厚实外套从背后裹住了。

“surprise费里西安诺!刚才阿西临时被叫去开会了所以今天我来接你,一小时前才通知我,还好没有迟到。有没有想我?”

“基尔!”他惊呼道,“你不是…”

“——是的,在法兰克福,”基尔伯特打断了他的话,似乎为能够提前见到他而感到开心,“不过我提前回来了,阿西也和我说了你们要去休假的事,在哪?”

“西西里。我们打算在会议结束之后在那里待四天,要是你也一起去就好了。”

基尔伯特惩罚般伸手戳了费里西安诺的鼻尖。他们说好了尽可能不要提这件事,而且这个提议还是费里西安诺率先发起的,“要不是那什么的诅咒,本大爷当然也想一起去——不过就这样也好,我一个人也帅气得像小鸟一样…嘛,小意会带很多纪念品回来的对吧?还有阿西那家伙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都交给我~不过,直到现在还没有好转吗?”

“…嗯。”一闪而逝的受伤表情,“作为【前】国家人格代表却无法离开自己曾经的领土,战争结束之后就一直都是这样。嘛不说那个了,反正只是不能出远门而已,我们自己家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是吗?”

“是呢。”

两人又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费里西安诺搓搓手呼出一口白气。

“去找家咖啡馆坐坐。”注意到他小动作的基尔伯特提议,“拐过前面那个巷子,地铁站旁边就有一家,小意你一定要看看那里的拉花,而且里面也很暖和。”他亲密地揽过费里西安诺的肩,外套领口的毛蹭得费里西脸上痒痒的。

费里西安诺点点头。

“…歇业了。”意大利人本来就被冻蔫了的呆毛又垂下去一截,咖啡馆的大门紧闭,只有柏林十月的秋风在门口无情地吹着。

“真是不巧。”基尔伯特在附近找了找有没有什么告示,“…这是什么?”

咖啡店墙角用硬纸板围出了一小块空地,空地的中央燃着一支蜡烛。蜡烛前还放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Ein Geschenk :”费里西安诺凑过去念了一下上面的字,“‘在蜡烛燃尽之前,它能为你实现五个愿望’,就这么多。该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

“就算只是个恶作剧,试试也不亏。”基尔伯特蹲在蜡烛前跃跃欲试,“来,一二三,我们一起?”

如果换作他那个此时正在开会的弟弟,此时一定会阻止基尔伯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但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之间究竟是有决定性的不同,他的脸颊上涌现出一点激动而新奇的红晕,一下就蹲到了基尔伯特旁边。

“Eins,zwei, drei — ”

“给我和基尔哥哥一人一杯卡布奇诺”“让小意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吧!”

下一刻,两杯带着漂亮拉花的卡布奇诺被凭空塞进了基尔伯特和费里西安诺...突然拥有了至少Dcup胸围的费里西安诺手中。

两个人捧着咖啡,面面相觑。

“kesesesese原来真的可以实现啊!本大爷真是太帅气了!”“呜哇——胸前突然变得好奇怪,基尔快让我变回来啊——!”

 

1866

“再来一杯。”

费里西安诺从侍者手中取了一杯新的酒递到基尔伯特手中,普鲁士着迷地看着他。战争已经结束了,在庆功宴辉煌的灯光下,费里西安诺看起来与战争时完全不同:精致的夜礼服,丝绸领带,锃亮的深褐色皮鞋,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因饮酒染上了玫瑰色的脸颊上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就连天花板上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都比不上那双眼中的奕奕神采,他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场合里,普鲁士想。

“敬胜利!”基尔伯特举起酒杯,“敬俾斯麦老爹!”

“敬胜利。”费里西安诺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基尔伯特从他手中接过已经空了的杯子。

“葡萄酒,黑啤还是香槟?”

“我要威尼斯。”

“放心吧,威尼斯一直都是你的,”基尔伯特揽过北意大利的肩膀,回以一个比他更加豪爽的笑容,“来喝酒吧!”

费里西安诺从侍者手中拿了最大的那杯啤酒。比起从小当做饮料喝的红酒,这里的黑啤似乎更能让他沉醉,基尔伯特穿着军礼服,将军们能拿到的勋章,他也一样把它们挂在胸前,还有脚底下那双军靴,那就是基尔伯特在最后的战场上穿过的那一双,他把它擦得焕然一新,只是靴口还有些小小的划痕,费里西安诺笑了。

“敬普鲁士的骑士们。”

“——也敬意大利的远征军!”基尔伯特飞速接话。

他们都喝多了。在过去的半小时里,就是这双陪伴基尔伯特踏上萨多瓦战场上的军靴在舞会上足足四次踩上了费里西安诺的脚,费里西安诺自己也觉得脸颊发烫,想踩着音乐的节奏舞蹈越来越困难,他干脆拉着基尔伯特从舞池中退了出来,活泼的深褐色皮鞋和锃亮的黑色军靴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出杂乱的踢踏声,他们一起坐在了宴会厅边缘的沙发上。

“我的脚可不是西里西亚的土地!”费里西安诺的脸红红的,他靠在基尔伯特肩上,捧着普鲁士人戴手套的一只手,无意识地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手心里打着拍子,“一二三,一二三,你这次拿到了哪里?”

“荷尔斯泰因,汉诺威,达姆施塔特,法兰克福,还有北边的萨克森,总有一天本大爷也会拿到它,那样,就是拥有了整个德意志吧?”

“然后呢?”

“嗯?”

“统一了整个德意志之后又要做什么?”

“什么啊——小意突然问这个问题,小意如果拿到了威尼斯和罗马,又想要做什么?”

“我要去喝很多好喝的红酒还有pasta~”

“喂小意,”基尔伯特的眼睛里突然闪烁着期待的光,“其实俾斯麦老爹告诉我啊,根据国家人格的诞生规则,如果真的做到了统一整个德意志这种事,我说不定会有个弟弟哦。”

“ve?”

“哈哈哈,那种事谁说的清楚,等我做到的那一天,小意你就看着吧!”

“真的吗,”费里西安诺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我好高兴!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出生了吧,而且基尔的弟弟肯定会超级可爱!”

“是啊,本大爷的弟弟会是什么样的呢,”基尔伯特挂着傻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一定和本大爷一样高大帅气,有着银色的头发和…”

“不对不对,我觉得他的头发应该是金色的,就像弗朗——嗯,像弗朗一样。”

“本大爷的弟弟才不会长得像那个胡子混蛋”基尔伯特拒绝。

“其实天使都告诉过我了哦,普鲁士最爱的那个人有着太阳那样耀眼的金发,还有像海和天空一样的蓝色眼睛。——你一定,一定会很爱他吧?”

“费里西安诺!本大爷的弟弟一定和本大爷一样是银色头发和红色眼睛,然后我要带着他一起去欺负隔壁那个小少爷!”

“诶,不要再欺负奥地利先生啦(费里西安诺意识到在这场庆功宴上自己是第二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他脸上苦恼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如果是蓝色眼睛的话基尔就送他来意大利住一个夏天,就这么说定了,”两人交换了一个期待的眼神,满脸通红地击了掌,“那就,快点统一德意志吧!”

 

变成女孩子的小意,比本大爷想象中的还要可爱。

“一定要现在就变回去吗?”基尔伯特恋恋不舍地握着费里西安诺柔软的手,“不等到阿西的会议结束以后吗?”

“快点啦基尔,”女版费里西安诺小心翼翼地护在蜡烛周围,琥珀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基尔伯特,生怕这阴晴不定的柏林一阵妖风把他的救命稻草给吹灭了,“因为纸上写了只有蜡烛燃着的时候才能实现愿望,所以快点让我变回来吧!”

声音也又甜又软的,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定要拍下来给阿西看看才行。基尔伯特在心里已经跑了十圈,“就让我拍一张照片吧!”

“真拿你没办法。”拒绝绝对不是他的风格,费里西安诺在基尔伯特按下快门的那瞬间冲镜头抛了个飞吻,“有机会的话请来我家共进晚餐~”

话一出口费里西安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熟练,不过好在基尔伯特已经秉着条顿骑士的美德对蜡烛许下了复原的愿望。伴随着费里西安诺的胸围在一声不起眼的效果音中恢复原状,蜡烛也肉圌眼可见地缩水了一截。

“剩下的长度只够满足两个愿望了。”他俩若有所思地看着跳跃的火苗。

“一人一个,就这样平分吧。”

“那个…本大爷暂时想不到什么要许的愿望,”基尔伯特挠挠头,“因为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啊我不是说那个,在阿西家也过得很好,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说小意,剩下的两个愿望就都给你吧。”

“我想要为我爱的人许愿,基尔你呢?”费里西安诺神采奕奕地看着他就像他没有听到基尔伯特刚才说的,“如果自己没有需要神明实现的愿望的话,就为所爱的人许个愿吧。”

“我爱的人…吗。”

蜡烛的火焰顽皮地跳动着,在基尔伯特心头踩着碎步,就像阳光下吻着礁石的海浪一样。真想再看一次小意家的阳光啊,基尔伯特想。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离开自己国土的权利的,也许是那面墙倒塌的时候,也许是更久以前,毕竟从战争结束以来他就没有什么自由,也无从验证;在那个最黑暗的年代里,南国明亮的阳光哪怕只是在梦里出现也会让人感到幸福。

【“基尔,这么多年了,你没有爱过什么人吗?”

“怎么会,本大爷可是爱过很多人的!要说人类的话就是弗里茨老爹;如果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呢,让我想想…当然就是那孩子,阿西,还有小意你啦!本大爷一直都希望小意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的国王,我的弟弟,还有在血缘关系外的,我最爱的人。费里西安诺你一定要幸福啊,“在这之后一定要再次相见”,你当年向那孩子许下但是从未成真的愿望,我可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哦。所以如果阿西和你能够彼此相爱的话,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就是三人份的幸福——因为无论是那孩子还是阿西,还是小意你,都是本大爷最爱的人嘛。

为我最爱的人们许个愿吧!基尔伯特振奋起来。

【神啊,请保佑我的弟弟,路德维希他能够安全地长大,不再像那孩子一样承受分别的痛苦,让他成为强大的国家,让他爱人,也被他所爱之人爱着。】

火焰跳动了一下,蜡烛烧得更短了。费里西安诺也闭上了眼。

【上帝上帝,谢谢你在柏林墙倒塌之后也没有让基尔消失,因为这个我每年都有写明信片感谢你哦!嗯——我的愿望很多呢,不过最近我家的天气很好,基尔不能离开德国的话太可惜了,请您为他解除这个诅咒吧,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去海边游泳了!虽然我也想许愿关于路德的事,不过基尔一定会许关于他的愿望,如果重复的话就浪费了呢~】

蜡烛的火焰“扑”的一声熄灭了,街角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纸板盒子。费里西安诺还是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

“小意?”

他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基尔,你要不要,”费里西安诺拉住基尔伯特朝他伸出的那只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西西里?”

 

1866

“基尔,其实…我收到了教宗的命令。”

“是什么?”

“我要回罗马去。哥哥加入了王国军,意大利的国家人格至少有一位要留在教廷一方,只有这样,教廷的势力才不会崩溃。”

“你怎么想?”

“等威尼斯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去。”

“那不是很好嘛!小意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自由地享受阳光,本大爷也可以继续痛揍那群自大的混蛋们,然后我们就能在比现在更气派的宫殿里再次见面了!”

费里西安诺有点犹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面…”

“这有什么,小意如果想见我的话就写信然后来这里找我吧,随时,随时都可以!”

“…。”费里西安诺看上去想解释什么,但他终究没有说,【教宗不会放弃罗马,我留在那里也是为了稳固教廷的权力,一旦答应的话我会一直待在教宗的宫殿里,那样在圣座与王国达成协定之前,我们就很难再见面了。】“——是的,”他撒谎了,“想见你的话我就会写信的,基尔有什么事也要写信给我,现在来干杯吧!”

三天后,与普鲁士签署完接收威尼斯地区协定的费里西安诺离开了柏林,返回罗马。那以后圣座与王国的矛盾愈发尖锐,在战争爆发前的48年里,他没能再踏出那里一步。

 

【我曾被我自己的城市囚禁,我知道笼中的鸟儿是什么滋味。所以我不想让基尔哥哥也变成那样,他所爱的国家不该成为他的囚笼,更何况那种事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上帝啊,请把自由还给他吧…】

“…到了现在也不能说着‘让普鲁士重新成为现在的国家’这样的话乱来。本大爷还是第一次遇见能随便许愿这种便宜事,可惜不是在一百五十年前,”基尔伯特有些遗憾,“如果这根蜡烛早点出现的话,我就有比刚才更重要的愿望要实现了。”

“你的愿望,不是都凭借自己的力量实现了吗?”

“说的也是,哈哈哈本大爷果然太帅气了,完全不需要什么魔法来实现心愿啊!不过,小意那时就没有什么愿望吗?”

“有的哦。我向上帝祈祷的愿望,在罗马时已经一并告诉你了。”他凑近基尔伯特的耳朵,就像路德维希停留在罗马的第一个夏天的末尾,他对前来接他的银发的骑士说话时那样,“一定,一定要让路德维希成为一个能够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啊,这一点,只有你能够教给他了。”

 

2001,西西里

“哥哥!”

“快,阿西,给我和小意拍张照!啊,就现在,一张不够…”

路德维希拿着相机站在沙滩上,面对浑身湿透的两人无奈地笑着。基尔伯特太兴奋了,光看他这样子别人多半只会觉得这家伙是个没出过远门的乡下人,没人能想到他当年的足迹曾踏过半个欧洲一路蜿蜒至多瑙河东岸。

“慢慢慢慢慢点——!”

费里西安诺一脚踩了个空,基尔伯特赶紧冲过去扶稳他,因为在湿软的沙滩上没法着力,费里西安诺还是没能及时稳住重心,一下撞进基尔伯特怀里。

“放心,小意没事”基尔伯特抱住他的同时第一反应是对路德维希大喊,紧接着就在心头感叹这么多年了小意抱起来还是一样的舒服,果然是没打过什么仗才能有这种感觉,手感比那群混蛋们都好上太多了,不由一时舍不得放开。费里西安诺被基尔伯特紧紧拥抱着,夕阳投在海面上,他在暗金的波光里恍神。金色的,【总是】金色,柏林金碧辉煌的庆功宴,他盾牌上金色的花纹,太阳般耀眼的金色头发;在舞会一角的天鹅绒沙发上,两个喝多了的家伙傻笑着紧紧靠在一起,做着关于那时尚未诞生的国家的梦。那是他们生命中明亮的光和热烈的火,是骑士的剑和皇冠上的珍珠,费里西安诺觉得心里整个儿都被温柔又热切的悸动填满了,他半个脸都埋在普鲁士的肩上,最初面对蜡烛时那个为自己许的愿望被他压在舌下。

“我好想再见他一面。”

 

惯例 @水波纹 太太交换她的不列颠厨神梗

*本篇和伊诞文里提到了同一个情节,顺利的话之后会单篇详细写

*基尔和费里的最后四个愿望(说出口的和没出口的)每个都是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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