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洗衣球

循此苦旅

和教父一起

2055年,布里吉塔三岁,已经是从莱因哈特左边肩膀爬到右边肩膀这项高难度运动的熟练工。每当以揪掉骑士一撮头发的代价爬到全家身高的最高点,年幼的布里吉塔,因为深知自己的父母永远没法看到这个海拔的世界,总会高兴得咯咯直笑,顺便告诉托比昂:老爸,你头顶有一块儿机油没擦干净。

那年布里吉塔最喜欢的玩具有三样:她老爹的半成品炮台,炮台边捡来的旧扳手,还有大个子骑士莱因哈特。三岁的她从十字军战士那儿听了太多让人睡不着觉的睡前故事,以至于林德霍姆家的小女儿连瑞典文都还说不利索,念出的“drache”和“ritter”就比德国人还德国人。她老爸在斯德哥尔摩的圣诞集市上给她买了一只毛线做的小狮子,莱因哈特借题发挥讲了狮子和屠龙勇士的故事,叫小姑娘神往得眼冒金星,从此每晚不抱着那只狮子就睡不着。后来可怜的毛绒狮子在一次家庭球赛里被她哥哥一巴掌拍进了壁炉,布里吉塔挂在父亲腿上大哭不止,托比昂万般无奈下灵机一动,用给莱因哈特的盔甲打铁的废料弄了一只新的。

从此布里吉塔就改抱着那只穿盔甲的狮子睡了,美中不足是有时候会磕着牙。

2069年,布里吉塔16岁。她的生日在冬季,父亲说17岁时就带她去总部,那儿有一大堆她没见过的新型机械,还有智械标本。当然,她没能等到守望先锋为她准备的成人礼。在她16岁那年秋天,守望先锋解散了。她的父亲照旧吃喝不愁,但莱因哈特却失了业,刚从高中毕业的布里吉塔听了新闻后沉默地放下手中的焊枪,跑去楼下买了一箱教父最喜欢喝的啤酒。

“爸爸,莱因哈特去哪儿了?”

“哦,”托比昂在工作台前忙碌,头也没抬,“他回德国了。”

布里吉塔没有去大学继续学业,她简单收拾好行李离开了瑞典。临走前父亲给了她一些钱,信用卡,通讯终端,放在背包的第二层;工具箱和换洗衣服在背包第一层;还有一份十字军铠甲的示意图,她自信自己是世界上除了父亲以外最熟悉这副铠甲的人:这个,放在背包最里层。

2075年,布里吉塔23岁,这是她和莱因哈特的骑士之旅的第五年。在某个春意盎然的五月,他们一边清理着剩余的零件,一边一如既往地为晚餐吃腌鲱鱼还是咖喱肉肠争执不休。

当通讯设备上传来温斯顿的消息时,争吵暂停了一会儿。布里吉塔眨巴着眼睛提醒莱因哈特他把螺丝和钉子装反了。她的教父点点头,把装错的螺钉放回正确的位置,两人继续清点零件,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吧,”莱因哈特终于说,“看在春天快要来了的份上,今晚就同时吃咖喱肉肠和腌鲱鱼吧。”

那天晚上布里吉塔又听到了恶龙和骑士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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